落天下

【全职】如果有如果 31

✿cp：all叶。如何逆袭炮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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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们，最好老实和我交代！”

冲出人群后，苏沐秋和王杰希重新回到了二楼的咖啡屋，而角落里正坐着心虚的嘉欣众人。

苏沐橙缩了缩脖子，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最后则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沐秋，小声道歉着：“哥，我们错了，这次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了。”

“你们居然就因为20件材料就把我给卖了？”苏沐秋果然差点气到吐血。“回去之后所有人的训练翻倍！”

“队长您息怒！”方锐立马上前一步，笑得一脸讨好：“队长您想多了，我们怎么会因为这么点材料就把您给卖了！都是王杰希太过分，居然用这么点材料来折辱您！所以我们将计就计决定整整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苏沐秋还在气头上，深呼吸了两次之后便不再看自家的猪队友们，反而把矛头对向了始作俑者：“你是疯了么？”

王杰希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面上一片风轻云淡：“疯？我只是在赌罢了。”

“赌？”苏沐秋以己推人，置身处地地细想了一番，很快就发觉了王杰希此番的用意。只是明白了之后却使得苏沐秋更加恼怒，他看着王杰希，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逼他。”

“我确实是在逼他。”没有半句辩解，王杰希很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他对着苏沐秋坦然道：“苏沐秋，我做不到你这么伟大。我不想在他未来的生活里做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也不想作为旁观者来见证他的幸福。如果不能放手一搏，那我永远不会对他死心。”

他站起身来，意欲离开。在经过苏沐秋身侧的时候顿了顿，轻声道：“……我还有机会。”

伟大。

伟大？

这个词听得苏沐秋直想发笑，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然却没有任何笑出声的力气。许久之后，苏沐秋的嘴角划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却不知道是在奚笑着王杰希，还是在嘲弄他自己。

“我还有机会”。

是的，你不比他……你还有机会。

 

王杰希找到叶修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孤身一人蹲在马路边上，跟被人抛弃了似的倒霉样。而他缩在那和煦而略带清冷的阳光里，却又产生了一股子奇异的静谧，让整幅画面美好得让人心动。

王杰希当下心里一软，在路上时想好的台词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你怎么在这？”

这周围没有停车的地方，王杰希便没下车。他摇下了车窗，对着叶修温声问道。

“我本来是想过来买只烤鸭吃的，”叶修的声音懒懒的，“但是排队的人太多，我嫌站着太累，就出来了。”

王杰希听后不由得失笑。“上车么？”他又问道。

“不上。”叶修回答得特别干脆，眼神轻飘飘地在王杰希身上一瞥，很快就移开了。

“怎么？”

叶修嗤笑了一声。“我怕你算计我。”

王杰希便默不作声了。顷刻，他苦笑了一声：“是我的错，我不该算计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王杰希叹了口气，声音极轻。“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们都在等你。而我永远都会等你，直到你给出答复的那一天。”

可这极轻的声音却仿佛千斤顶一般锤在了叶修的心上。他甚至听见了千斤顶下降时撞击到他心脏的声音。那声音在他的耳畔不断地回响着，震得他耳膜生疼。

这次默不作声的换成了叶修。

他在那里蹲了很久很久，漫长得好像经过了许多个斗转星移，这之后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叶修双手插着兜，慢慢腾腾地沿着马路牙子走着。起初的每一步都带着犹疑，仿佛每块砖下有个暗影陷阱在等着他似的不敢落脚，几乎步步惊心。就这样试探了不知多久之后，他终是抛开了忧虑，抬脚狠狠地踩在了石砖上。

也许是那一步踩碎了他所有的胆怯和顾忌，而后的每一步叶修走得虽然缓慢依旧，却是稳而有力，更是携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王杰希开着车跟在叶修身边。叶修走得慢，王杰希开得也慢，慢得几乎看不出车子是在移动的。他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叶修的变化，表面上虽然伪装得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是触目惊心。那个人走的每一步都宛若踩在了他的心尖上，轻也好重也罢，全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叶修迈出了那一步，王杰希才突然松了口气。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得一松，恍然间才发觉手心里黏腻得很，不知道刚才究竟发了多少的冷汗。

“叶修，”王杰希开口的时候，胸腔里的那丝心有余悸尚未退去。他稳了稳自己的声线，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上车么？”

叶修依然沉默着。但是这次他却听了王杰希的话，顺从地拉开了车门。

而他上车的第一句话，却是咬着牙对王杰希说道：“王杰希，我真讨厌你。”

王杰希微微一怔，很快便挑起了眉，眼里的笑意缱绻。他嘴角噙着一丝笑，顺着叶修说道：“嗯，好。”

“好什么好！你真是太讨厌了！”

“知道了。”王杰希低低地笑着，愉悦的心情不言而表。他向右侧倾了倾身子，胳膊从叶修身后绕了过去，猛然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王杰希微微低头，吻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双唇。

“我喜欢你就够了。”

“……干什么啊王队长，耍流氓啊？哥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你最好老实点。”

想也知道叶修以前是没有任何情感经历的，只是和王杰希唇与唇之间的简单触碰就让叶修隐在碎发下的耳朵染上了几分的嫣红。再加上王杰希不加丝毫遮掩的告白，叶修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在火烧火燎地烫。

王杰希伸手帮他系上了安全带，见此，却总也忍不住想再亲亲他，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怎么亲都亲不够的。

“你这是准备往哪开啊？机场还是宾馆？”

“不着急，”王杰希暂且压下了心里的绮念。“先去给你买只烤鸭吃。”

 

由于王杰希的缘故，叶修和某些人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有了进展。对此，叶修似乎是提起了一整颗心，又仿佛彻底松了口气。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暂且不打算花太多的精力去处理感情上的问题，因为他还需和另一个人做一个了断。

五月二十九，叶修的生日当天。陶轩起头给叶修办了一个小小的生日party，结束后天色已晚，嘉欣的几位队员也前后离开了兴欣网吧。原本只余下苏沐秋和叶修两个人在整理资料，不料没过多久，已经走了一半了苏沐橙却突然返回。

“哥！”苏沐橙的表情带着匆忙。她一回到兴欣就冲到了楼上的训练室，扫了一圈之后没看见叶修的身影，声音便更显得焦急起来：“叶……”

“呀，沐橙你回来的正好，”苏沐秋看样子也是在苦恼着什么事情，此时见到苏沐橙顿时眼前一亮，立马拉着她坐下了：“我有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啊让我先……”

“嘉欣出事了？还是叶修出事了？”苏沐秋摊了摊手。“要是都不是，还是让我先说吧。”

这事倒真和叶修有关，但也不是什么会危害到他的事情。既然自家哥哥看起来如此的急迫和困扰，苏沐橙只好将此事暂时缓一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让你非要现在和我说。”苏沐橙细细地观着苏沐秋的脸庞，看到他眼袋上的一圈阴影后不由得有些心疼，免不得微微蹙起了眉：“感觉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烦恼着什么事啊，嘉欣最近的状态很不错，应该不是和战队有关吧？”

“不是……我只是终于做好了准备而已。现在不说，我怕下次又不敢说了。”苏沐秋摇了摇头。他张了张口，一直想对妹妹坦白的问题却还是在这一秒卡在喉喽处。就算他鼓起了再大的勇气，临阵的时候依然怯了——这根本由不得他，苏沐秋觉得这都是腺上激素的分泌问题。“我……沐橙，我要是说，我想对叶修告白……你怎么想？”

苏沐秋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妹妹的眼睛。他知道沐橙和叶修的关系很好，偶尔队友拿着自己和叶修开玩笑起哄的时候，她也会笑着跟大家一起闹。但是这毕竟和玩笑不同，他对叶修的心意也不是一时情动。他喜欢了这个人好多好多年，喜欢得又累又疼，却依然固执的不肯撒手。苏沐秋知道他和叶修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了，可是他依然希望能得到亲人的理解和祝福。

苏沐橙当场愣住了。俄顷，她摆了摆手，笑道：“哥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苏沐秋直视着苏沐橙的眼睛，似乎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坚定和决心。“沐橙，我想和叶修表白。他不接受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他知道。”

他已经错过了第一次的机会，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苏沐秋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心底忍不住翻腾起了一阵急躁。

没时间了。

他们快没时间了啊。

苏沐橙有些不可置信地动了动手指，似乎正处在震惊之中没能回过神来：“你是说真的……？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苏沐秋看见苏沐橙的反应，胸腔里的热血终是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来。他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歪歪地朝着椅背压了过去。微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双眼，只在他的小半张脸上打下一层暗影，衬得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了。

苏沐秋用着略为沙哑的嗓音说道：“其实我说不出叶修有什么好，可是他就是这么好，好得我没有办法不去喜欢他。沐橙，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苏沐橙沉寂了半刻，突然抬手扶住了额头：“哥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叶修。不如说，全嘉欣都知道你喜欢叶修。”

“……啊？”

“你都不知道你每次和叶修在训练室里面放的闪光弹有多强烈多刺眼！简直不给我们单身汪留有活路！”说到这，苏沐橙不由得一把辛酸泪地替整个战队控诉道。“所以你说要去找叶修表白我才特别震惊！你和他都秀恩爱秀到这种份上了！你居然还没表白过！”

苏沐秋：“……”

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苏沐秋一脸微妙地抬手捂了捂胸口。

“……我什么时候和叶修秀恩爱了？”

“太多了啊！”苏沐橙伸出一双漂亮的柔荑，瞪着眼睛数道：“你给叶修开后门，可以迟到早退，不训练都没关系；叶修睡觉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会配合他在游戏里面胡来；在餐桌上给叶修夹菜；明明眼前还有吃的非要从叶修嘴里抢；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叶修穿还会帮他整理领子；永远记得叶修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对了你还特别护短，不允许我们说叶修的坏话……叶修嘛，他会叫你起床；会给你准备宵夜；出去之后会记得给你带吃的回来；整理资料到很晚的时候会让你先去睡觉。而且你肯定不知道，你睡得比叶修早的时候，他会去给你盖被子。”

说完苏沐橙一副心累的样子，以恩赐的口吻说道：“你们俩应该叩谢我们全队的不烧之恩的。”

苏沐橙讲完之后，苏沐秋久久没有做声。她不由得抬头向自家哥哥看去，只看见他嘴角扬得很高，笑得非常开心，是那种特别纯粹的开心，就像一个刚刚被奖励过的小孩子一样。苏沐橙的心脏忽然狠狠地被撞击了一下，须臾间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可是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这股难过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住了苏沐秋。他静静地思考了好久，最终摸了摸苏沐橙的脑袋：“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吧，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你就知道了。”

“那你的答案呢？”苏沐橙扬着头看着哥哥，似乎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托着下巴，一副乖巧又好奇的样子问道：“我换个方式问好了：要是叶修现在就在你眼前，任你为所欲为，你最想对他做什么呢？”

苏沐橙得承认，这问题她问得有点不怀好意。这不能怪她，谁让她身边的男人不是无节操没下限就是猥琐流不要脸，就算她稍微被带坏了那么一点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所以说在问题脱口的那瞬间，苏沐橙脑子里已经模拟出了她哥的各式回答：什么扑上去呀，什么推倒呀，什么拉去领证啊，或者直接去做某种造人运动啊……咳。

事实上，苏沐秋在听到苏沐橙的这个问题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一下，然后苏沐橙的各种猜想着实在苏沐秋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过了个遍。但是到最后，苏沐秋却笑了笑，给出了一个苏沐橙预想之外的回答。

“我啊……我最想逗他笑。”

苏沐秋很爱看叶修笑，好像只要看着他开心，自己也总能跟着笑出来。叶修有的时候笑得慵懒散漫，有的时候笑得狡诈得意，不管是哪般模样苏沐秋都很喜欢。而他在战场上的时候从来都是自信的笑，眸子极亮，像是天边的启明星。有的时候他安静下来，眼里漾着温柔，那时候苏沐秋总想去吻一吻他的眼睛。

他可以在他的唇角看见云卷云舒，可以在他的眼里看见万千世界。

都是因为他喜欢他。

 

“你真的很喜欢叶修啊，哥。”

其实苏沐橙听说苏沐秋决定告白之后，心里一直在替他担心。就如同她自己刚才所说的，也如同大家之前在玲珑小镇分析的，苏沐秋对叶修的感情是如此地明显，可叶修却对此几乎毫无表示。这让苏沐橙不得不替哥哥做好告白后最坏的打算。

可是此刻，在听到苏沐秋的答案之后，苏沐橙心里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与叶修挑破关系后会承担起什么样的结果，这种事哥哥一定早就做好了觉悟。而她既然体会不到这种暗恋中的酸甜苦辣，体会不到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心，也就无权以旁观者的身份置喙苏沐秋的决定。明白了这一点的苏沐橙除了支持和祝福，再无他言。

而苏沐秋看着苏沐橙，很认真地纠正道：“我是真的很爱他。”

“好吧。”苏沐橙长吁一口气。“嗯，虽然我不想破坏气氛，但是你要是真的决定告白了，还是赶紧去找叶修吧，小心一会横生变数。刚才我在路上看见了查楠的车子往兴欣开了过来，这会可能已经和叶修见到面了。”

“……你怎么不早说？！”苏沐秋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苏沐橙眨眨眼，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啊，谁让你老是打断我，怪我咯？”

——TBC——